7月24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宣布,法国将在9月召开的第80届联合国大会上正式承认巴勒斯坦国。随后,英国、加拿大也相继宣布准备承认巴勒斯坦国。一时间,支持巴勒斯坦建国不仅是国际社会的主流,就连西方世界也几乎集体转向,巴勒斯坦建国似乎再次进入一个小高潮。更多国家承认巴勒斯坦国固然是件好事,但能否得到国际承认从来不是巴勒斯坦建国的主要障碍。越来越多的国际承认对促进巴勒斯坦在地面上建国能有多大和何种影响,还得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
根据国际法定义,主权国家是一个对特定领土拥有最高管辖权的国家,其基本构成要素包括:确定的领土、永久居民、拥有具有最高权威的政府和国际承认。巴勒斯坦建国需满足领土、人民、政府和国际承认四大要件,也可以说巴勒斯坦建国可分为在联合国建立巴勒斯坦国和在地面上建立巴勒斯坦国两部分。
相对而言,巴勒斯坦在联合国建国的道路越走越宽,近两年取得的成就尤其引人注目。1974年11月22日,联大承认巴勒斯坦人民拥有“自决、民族独立和国家主权”的权利,承认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巴解)是巴勒斯坦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同年,联大接纳巴勒斯坦为“观察员”。1988年11月15日,联大承认巴勒斯坦的独立宣言,“巴勒斯坦”取代“巴解”成为其正式名称。2012年12日,联大将巴勒斯坦从“观察员”升为“观察员国”,从此巴勒斯坦在联合国可正式使用“巴勒斯坦国”之名。2024年5月10日,联大第十届紧急特别会议通过决议,认为巴勒斯坦应被接纳为联合国会员国,建议安理会重审巴勒斯坦入联申请,同时赋予巴勒斯坦享有投票权和被选举权之外的所有正式成员国的权利。同年9月18日,联大以压倒性多数票通过决议,要求以色列在未来12个月内结束对巴勒斯坦领土的非法占领。事实上,在1988年巴勒斯坦宣布建国的当年,就有78个国家承认巴勒斯坦国,当时联合国只有159个会员国,承认巴勒斯坦国的国家占比已达49%。今天,联合国193个会员国中已有147个国家承认巴勒斯坦国,占比达75%。到今年底之前,在英、法、加的带动下,预计将有更多国家承认巴勒斯坦国。巴勒斯坦要成为联合国正式成员国,首先需要安理会15个成员国中的九国投赞成票,且五个常任理事国都没有投否决票;其次需要获得联大2/3的多数赞成票。在英、法承认巴勒斯坦国之后,其在联合国建国只有美国的否决票这个唯一的障碍了。
然而,巴勒斯坦建国的难点是在地面上建立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因其目前既没有确定的领土,也没有主权政府。依据巴勒斯坦1988年宣布独立时的要求,巴勒斯坦领土包括约旦河西岸、加沙和东耶路撒冷。目前,所有这些领土都在以色列的军事控制之下。1980年,以色列正式将东耶路撒冷兼并入本国领土,要逆转这种状况非常困难。根据以色列“基本法”,被占领土一旦被兼并为以色列领土,未来若要将其放弃,要么需要议会120个席位中的80个赞成票,要么需要举行全民公投。近期以色列还不断要求正式兼并更多巴勒斯坦领土:今年7月23日,以色列议会以71对13票通过不具约束力的提案,建议正式兼并约旦河西岸;近日,以色列还通过兼并加沙部分领土施压哈马斯。此外,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没有自己的货币、税收和军队,无法对巴勒斯坦领土享有最高主权。
此次英、法、加等西方国家承认巴勒斯坦国,有助于巴勒斯坦在联合国建国,但是对促进巴勒斯坦在地面上建国的影响非常有限。三国都将承认巴勒斯坦国作为一个政治牌,希望借此稍微改变地面上的形势。英国提出,要求以色列结束加沙冲突、放弃兼并约旦河西岸领土、承诺落实“两国方案”,呼吁哈马斯释放人质、解除武装;法国、加拿大则要求巴民族权力机构实施政治改革,举行大选。但是,这些要求得到满足的可能性非常低。
人们或许希望,在强大的国际压力下,以色列能够同意巴勒斯坦建国,地面上的形势也得以改善。然而,现实却非常残酷,反对巴勒斯坦建国的主张日益成为以色列舆论的主流。2024年5月的一次民调显示,以色列犹太人只有19%相信“两国方案”,同年7月以色列议会以68对9票压倒性通过决议,反对巴勒斯坦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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